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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给的太多了!(第1页)

“不会辜负,不会的……”楚月猩红着双目,咬牙说道:“陈年,相信我,武道之路光明璀璨,有风来,有花香,你往前走,朝前看,我能带你去。”“我知道。”陈年眼里的光破灭,绝望凄然的笑:“但我不想去了。”“陈年!!”楚月低吼出声,心也紧跟着颤抖。陈年的那双紫眸,过去的悲惨遭遇,不只是陈年,也是她的抱枕,她的小宝。她想让小宝看到所有尘埃落定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儿子的内心深处,有着怎样的阴暗和危险。作为母亲,她想让小宝无忧无虑。身为武者,她想披荆斩棘,横扫黑暗。但她并非无所不能,这世上道路太长,且错综复杂,众生太多,且人生无常,纵是神明也不敢笃定,她亦不能。“叶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美,也很好,你是我见过,母亲外最温柔的女子。”“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愿施以援手。”“我这一生,终是破碎不堪,我想走下去,也想奋斗过,但我终是无能。”“陈年廉价到一文不值,最值钱的反而是这双被世人厌弃的眼睛,有人跟我说过,我的眼瞳若加以打造,能够锻造出世上最美的宝石。”陈年脱离了楚月的怀抱,笑着站了起来。他抬起手放到了脖颈散发着粼粼幽光的鳞片之上。“刺啦”一声。猛地用力拔下来,连皮带肉溅飞出了鲜血。楚月红唇微颤,指尖发冷,看着陈年的瞳眸紧缩,气血逆流涌上了元神提不起劲道,越想过去阻止,越是难以靠近,陈年明明就在眼前,但他又好像远在天边。“陈年……”楚月大声喊。陈年笑望着她,用沾染鲜血的锋利鳞片,剜掉了自己的一双眼瞳。叶姐姐。世人笑我无能,欺我卑贱,嘲我流离,讥我此身,唯独你愿拉我出泥潭,带我过风雪。可惜来年的春日之花,陈年看不到了。得之花香,赠君宝石。若有来生。陈年想去看一看凌天的诸侯国和北洲大地。那里,是否春暖花开呢。少年的双眼赫然成了空洞的血窟窿。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笑容破碎,将鳞片吞入了咽喉。外面的风声大雪他都听不见了。世人的嘲弄讥讽也看不见了。尖锐的鳞片刺破了他的咽喉,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将脏腑一一刺破。“扑通!”陈年跪倒在地。被他剜掉的双瞳,掉落在地时,宛如透亮的宝石般,裂开了细微如雪花般的缝,流转着晶莹美丽的光弧。既妖异危险,又圣洁美好。楚月瞪大了双瞳,愕然地望着陈年和地上的紫瞳。她从未想过,萍水相逢的少年,会给她这么大的触动和悲痛。少年只做了一天的凌天人,甚至还没能去看过真正的凌天大陆。陈年的生机气息逐渐剥离,直到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也没有倒下的迹象,始终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他面朝楚月而跪,临死也不觉得丢脸。他吞鳞片而亡,失了双瞳,却面含笑意,如刚有神识的婴儿手舞足蹈的去寻找母亲。“娘亲……陈年哥哥怎么了……”小宝惊住了。楚月艰难的抱住小宝,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双眸溢出,滑过脸庞滴落在了小宝的发间。她宽慰道:“他很好,他没事,他只是想娘亲了,所以他要去找娘亲。”“陈年哥哥还会回来吗?”小宝问。“会的。”楚月笑了,“他会在每年的冬天来看你,以后的每一场大雪,都有他的足迹。”这世上挫折万难,坎坷重重,有人能熬过凛冬等来春暖花开,但有人会永远的死在这个冬天。她颤抖流血的手,捡起了滚落在自己面前的紫色宝石。“宝宝。”她低声唤。“娘亲,宝宝在。”小宝哽咽地应。楚月撕下了一层衣料,绑住了小宝的眼睛。“娘亲……”小宝慌张。“宝宝。”楚月再道:“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吗?”“好——”小宝点了点头,乖巧地抬起双手,捂住了双耳。楚月垂眸望向了手中的紫色宝石,掌心燃起了一簇……元神之火!元神之火焚烧紫瞳,将其融合进自身的武体。灭妖宗王城仿若知晓楚月会做什么,潜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半魔体,天生自带害人的毒素,你若融合此瞳,武体会成为毒体,叶鬼主,你当真要这么做吗?”“他看不到了。”楚月淡淡地道:“以后,我来用他的眼睛看这世间繁华。”言罢,元神之火,尽数焚烧掉了紫瞳。楚月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寒风楼内内外外,无数道目光都汇聚在此。谁也没想到短暂的时间内,竟会发生这般的事情。虽说半魔体可恶,但少年当真死去的那一刻,他们内心竟有了几分善意和怜悯,总觉得故事结局不该如此。唯有纪河的笑声,格外的突兀。他狰狞着,扭曲着,笑声透露出了数不尽的尖酸刻薄。“美啊,真是太美了。”纪河大笑不止。倏地,风雪凝固住。乾坤都城的天穹上方,似有惊雷炸开,震颤着每一位武者的神魂。立在寒风楼满地狼藉中的红衣女子,陡然睁开了睫翼浓密的眼眸。目光,如宝剑出鞘般锋利。浅紫色的光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她的黑瞳。她赫然伸出了左手,断裂的掌骨握住了碎骨战斧。纪河与之对视,笑容猛地止住。楚月一斧横扫而出,锋芒碎裂开了封印住屠薇薇这些人武体的冰层。下一刻。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纪河。其余的天山宗弟子皆是忐忑的往后退去。只留下纪河一人躺在担架之上。“叶楚月,你要做什么?”“吾乃天山宗弟子纪河,此前的账我们可以一笔勾销,你若敢伤我,天山宗必不会放过你的。”纪河大声道:“叶楚月,你岂敢!”“老子今日要杀的就是你天山宗弟子!”楚月手起斧落,一斧从纪河的脖颈斩下。飞溅的血液,洒在楚月的裙摆。血晕染开,与裙琚的红融为一体。楚月微扬下颌,淡紫的瞳眸,浅扫楼外风雪。低吟:“坏事做尽,哪还有春风得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