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姑娘,你到底是谁?!(第1页)
来到东市口,众人发现搭好的行刑台上已经摆好了木墩。他们的生命会在这木墩上草草结束,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为他们收尸。童辉伸手抹掉了脸上的蛋液,不由自主地朝人群张望起来。他在搜寻那道青竹般的影子,哪怕她只能救下一个人,他童辉下辈子都愿意为她做牛做马!陆小风感觉到童辉那一直在颤抖的手,伸手紧紧的握了上去。“童叔叔,不怕,咱们……下辈子再见……”因为陈景洛与其他人处刑的方式不同,差役将他与众人分开,推着他走上了另外一个行刑台。童辉等人眼中满是担忧,纷纷唤道:“大人……”“大人……”陈景洛回身朝他们笑了笑,“此生,多谢……”童辉那一直忍着的泪终是夺眶而出,回道:“大人,来生,再聚!”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路口,马车的车窗被推开了一个缝隙,露出藏在暗处的半边脸来。马车里的人头戴垂脚幞头,穿着祥云直裰,下巴上的胡须刚好能遮掩住他的脖子。捏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即将行刑的陈景洛众人,他眼底满是得色。若不是不能暴露陈景洛的案子与自己有关,他真想告诉天下人,这就是与他纪家和纪元柏作对的下场!除掉这个改革派,以后他做事就会方便许多!他将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等待着刽子手行刑。此刻刽子手喝了口酒,喷在闪着银光的大刀上,随后将犯人按在的木墩上,等待午时的到来。阳光透过云层,直直照射在众人的脸上,台上有官员喊道:“午时已到……”躺在木墩上的陆小风死死地闭住了眼睛,可他没有听到官员的后半句话,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他忍不住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一个如天神般的男子,带着数名皇城卫策马而来。队伍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在牢里见到的那位漂亮姐姐。陆小风眯在一起的眼睛瞬间睁大,忍不住抬起身子对旁边的童辉道:“童叔叔,是那个姐姐,她真的来了!”童辉也挣扎着抬起了头,看清来人后,他心底竟涌起一阵狂喜。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来救他们的,可这时候能看到她,他就莫名的激动。墨归率先抵达刑场附近,马儿还没停下,他就飞身下马跃上刑台,拿起手中令牌朗声道:“官家口谕,陈景洛一案发现新的证据,暂缓处刑,立即入宫待审,不得耽误!”监刑官愣了愣,如何想到这案子还能有变数!暂缓处刑,这到底为什么?可监刑官不敢多问,疾步过来跪下道:“微臣,领旨!”远处的纪元柏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官家怎么突然下旨暂缓处刑!?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忙对车夫喊道:“走,先回府!”车夫被老爷这急切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扬鞭,周围却冲上来数名皇城卫。其中一人扬声道:“纪大人,现在有证据证明您与挪用赈灾款等案有关,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周围百姓们听到这话,全都震惊了。“什么意思?那赈灾款不是陈景洛贪墨的么?怎么又查起纪大人来了?”“我听说纪家几位大人是平匪的功臣,怎么又卷进贪污的案子?”“暂缓处置陈大人,又拿下了纪大人,莫非这案子另有隐情?”百姓们很想知道真相,可惜皇城卫并未对他们解惑,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纪元柏。纪元柏眼角不受控地跳动起来,看着远处墨归和沐云书的身影,暗暗咬了咬牙。既是皇命,他就不能拒绝,只能说道:“本官自己会入宫去!”阿泗也没有阻拦,只命几个手下跟在一旁。另一边,沐云书等人已将陈景洛几人救了下来,童辉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伸手挥了自己一巴掌,才发现痛得很,绝对不是在做梦。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童辉哑着声音看着沐云书道:“姑娘,你到底是谁?!”他是真的不解沐云书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他们救下来的!就算只是暂缓处刑,那也是有一丝翻案的希望,若真的可以让陈大人沉冤得雪,他童辉愿意用几生几世来报答这姑娘的救命之恩!沐云书现在没有时间与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也不重要,她只看着几人道:“官家给了复审的机会,但并不是万无一失了,入宫后,切莫为了什么风骨不为自己辩白!”陈景洛知道这姑娘是在嘲笑他太执拗,经历了这次的事,他忽地看开了一些事情,太刚则折,反而不一定能达到心中所想,还会连累了身边的人。他叉手朝沐云书行了一礼,郑重道:“受教!”说罢,他又看了墨归一眼,心知这次他有机会脱险,小公爷定也帮了不少忙,心照不宣地朝他点了下头,这才带着童辉等人上了囚车。沐云书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叫陈大人几人心安,她还要等罗三的消息,且不好跟着进宫,便挥别了众人。囚车走后,百姓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云书只向众人回了一句话:“因为天理昭昭!”墨归等人入宫后,景德帝早已经等在了殿中。同样候在殿内的,还有左侍郎,左绪。等陈景洛等人被押到,纪元柏和几位涉案大臣也被带到殿内,景德帝才一脸阴沉地瞪着纪元柏,将几册账本全都砸在了他的头上,怒道:“纪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胃口!”听到景德帝的训斥,纪元柏忙跪在地上:“臣惶恐……”“惶恐?这个词出现在纪大人身上多么可笑!你好好看看!朝廷拨了几百万两赈灾款,竟有大半流入了你的囊中!陈景洛名下田地,租子和收成都归你所有,还有城郊数万亩地,你竟然钻朝廷的空子,将灾民赶走,变公为私,你竟然说你惶恐,若不惶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