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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卒斩天女主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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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小和尚(第1页)

鬼灵,这是怎么回事?!”张小卒心中急切地问鬼灵,生命的快速流逝让他恐惧,他可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我也不知道。”鬼灵的回答让他心头一沉,但仍抱希望地问道:“可有脱身之法?”鬼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打开杀戮之眼或许能与其抗衡。”鬼灵的声音里透着哀伤而沉重。张小卒没有问她为何如此,因为他知道原因。上一次他为救师父,在地府强行打开鬼瞳,结果对鬼灵造成了极大伤害,让她沉睡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鬼灵刚刚炼化三滴阴髓,终于可以再次幻化身形,可她还没来得及幻化一次,享受一下自由呼吸的感觉。若现在强行打开鬼瞳,万一再次对她造成伤害,使她不能化形,甚至再次陷入沉睡,对她未免太残忍。张小卒已经从鬼灵沉重的语气里得到答案,若强行打开鬼瞳的杀戮之眼形态,必然会对鬼灵造成极大伤害,所以他陷入了沉默。“哼!”突然一声冷哼打破了死寂,封余休挣脱了禁锢,隔空一掌拍向小和尚。小和尚猛地转头看向封余休,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忽然变成了死寂的灰色,张口一声惊雷叱喝。只见封余休拍来的大手印直接被小和尚的声音震碎,同时封余休的身体以及他周围的空间突然失去色彩,变成死寂的灰白色,紧接着寸寸龟裂,破碎。“咳!”封余休带着苏宁逃出了百丈之外,嘴里咳出一大口鲜血。他惊恐地望着小和尚,心里禁不住冒出死里逃生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刚刚要是逃得稍微慢一点,此刻极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忍不住咒骂道。在他眼里小和尚已经不是小和尚,而是被某种恐怖东西占据了躯壳的怪物。“这是佛门的灭世圣经和大梵雷音咒,他体内应该封印着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形同枯骨的大苏国师来到封余休身边,并神色凝重地望着邵家上空的小和尚。“国师可有办法对付他?”紧跟而至的苏翰林开口问道。国师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请陛下和封公公助老夫一臂之力。”“快点吧,他们快要撑不住了。”苏宁带着哭腔催促道。邵家大院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全部枯萎,被禁锢的人们也已经露出苍老的面容,有些甚至已经白发苍苍昏死了过去。“阿弥陀佛!”南方天空忽然传来一声佛号,只见一位身披袈裟,一手拿着念珠,一手拄着禅杖,白须白眉长垂过腰的老僧,迈步横渡虚空而来。“是万象老禅师。”苏翰林望着横跨虚空而来的老僧惊喜且恭敬地说道。国师目光落在万象老禅师的身上,神色不由地一惊,开口道:“他成圣了!”苏翰林闻言大惊,继而大喜。“死!”“都该死!”小和尚一双死寂的眼睛盯着走来的万象老禅师吼叫道,似乎在和老禅师讲理。“阿弥陀佛!”万象老禅师道一声佛号,枯叟的身躯里突然绽放出万丈佛光,朝漫天的妖异红光倾压过去。所有被禁锢的人只觉浑身一轻,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但尽皆虚弱不堪,瘫软在地上无力动弹。浮在空中的人全都往地面坠落,但落地的一瞬间有一朵朵金莲在他们身下绽放,托住他们坠落的身体,让他们安全落地。万丈老禅师口诵佛经,脚步不停,朝小和尚一步步走去,只是走得一步比一步慢,越来越吃力的样子。小和尚盯着他,气息逐渐暴躁起来。忽然,天空中显现异象,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第一副画面,天地间一片灰白死寂,好似人世间的生命全都寂灭了。第二幅画面,一座漂浮在血海上的破败寺庙。庙门倒塌,匾额碎裂扔在杂草堆里,大殿里众佛像东倒西歪,长满青苔,再无一点威严。血海上狂风呼啸,血浪滔天,汹涌地拍打着孤零破败的寺庙,似乎想把寺庙拍碎吞没。但每一次拍打都会被一道若有若无的佛光挡下,似乎破败的寺庙尚有一口余息,不容污秽侵染圣地。第三幅画面,血海几近淹没了破败寺庙,只剩下孤零零一座大殿。就在大殿苦挨不住,发出咯吱吱的颤抖声,就要被血浪拍碎时,一个光头僧人突然从天而降。这僧人裸着上身,一张脸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疤,容貌甚是狰狞可怖,他怀里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婴儿,用他的僧衣包裹着。婴儿不知是还不知道害怕,还是从僧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他躺在僧人怀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僧人狰狞的面孔,不哭不闹,一点也不害怕。僧人将婴儿放在大殿中央,然后把东倒西歪的佛像全部扶正,又将佛像清洗干净,涂上金漆。大殿顿时绽放出威威佛光,在血浪的拍打中变得坚固无比,然而血海无边无际,大殿的坚固也只是一时的。婴儿似乎是饿了,开始哭闹起来。僧人走过去将其抱起,从虚空空间拿出一个水囊,水囊里装的是羊奶,小心翼翼地凑到嘴边,喂婴儿喝下。待婴儿喝饱不哭了,僧人抱着他走到一尊佛像前盘腿坐下,也不知他嘴里默念了句什么,佛像上突然浮现出金色经文。僧人手掐诀印,将这些金色经文自佛像上牵引下来并封印到婴儿体内。第四幅画面,僧人已经把所有佛像上的经文都封印到了婴儿体内,他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抱起婴儿准备离开。然而他抱着婴儿刚飞到空中,就被一道血浪拍了回去,他脸色大变,再次腾空,但又一次被血浪拍下。几次尝试皆失败过后,他神情变得格外凝重,把婴儿缚在背上,从虚空空间抽出一柄戒刀。然而他拼尽全力也没能破开血浪冲杀出去,反而被血浪拍得受了严重的内伤。他抱着婴儿回到了大殿。婴儿饿得哭了,但僧人准备的羊奶已经喝完,无奈之下僧人割破指尖,以自身血液饲养婴儿。第五幅画面,大殿终于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坍塌,汹涌澎湃的血浪顿时将其吞没,僧人抱着婴儿被一并吞没。第六幅画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个黄袍僧人云游在山林间。黄袍僧人行到一处山涧下面,蹲在溪边饮水解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他心生好奇,顺着哭声寻找过去,发现哭声是从落水瀑布后面的山洞里传出的。他站在瀑布前方喊了几声,但瀑布后面始终无人应答,且婴儿的哭声渐渐凄厉,他心生关切,便就闯进瀑布后面,却发现瀑布后面的山洞非常深。他打着火折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行,似乎是察觉到了事情透着诡异,他几次停下脚步,可婴儿凄厉的啼哭声又让他重新抬起脚步。最终,他走到了山洞尽头,被眼睛看到的景象吓得汗毛倒竖、脸色苍白。只见山洞尽头血光弥漫,照亮了一丈见方的不大空间。地上有一汪血池,血池里坐着一副枯骨,枯骨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凄厉的哭声就是从这个婴儿一张一合的嘴里发出来的。婴儿似乎听到了黄袍僧人的脚步声,竟停下哭泣转头朝黄袍僧人看去,一双猩红的眸子把黄袍僧人吓出一身鸡皮疙瘩。黄袍僧人从婴儿身上感受到了极恶,猛地举起手里的长棍就要把婴儿打杀,可婴儿突然举起他胖乎乎的小手,手里竟抓着一个念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黄袍僧人被婴儿手里的念珠惊醒,为自己一时妄动杀念而自责忏悔。他默念佛经,涤清心中的恐惧,然后迈步跨进血池,一手托着婴儿的脑袋,一手托着婴儿的屁股,把他从枯骨怀里抱起。婴儿入手软糯温润,一下触碰到了黄袍僧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抱进怀里。那婴儿在他怀里蠕了蠕身子,然后竟然咧嘴笑了。“阿弥陀佛!”黄袍僧人内心顿时被婴儿的笑容温暖,也咧嘴回给婴儿一个暖心的微笑。他这一笑似乎涤净了婴儿身上沾染的恶,只见婴儿眼睛里的猩红迅速退去,重新变回一双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睛。“哈哈——”黄袍僧人高兴得笑了起来。然后他把僧衣脱下裹了婴儿,将其暂时放到一边,腾出手来把枯骨从血池里捞出。当他从枯骨身旁捞出许多佛珠和禅杖时,才知道原来这具枯骨是一位坐化的高僧。他把婴儿和高僧遗骨带出山洞,找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把高僧埋葬,然后带着婴儿离开。第七幅画面,黄袍僧人正在禅房里教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小和尚诵经,小小和尚甚是聪明,听上几遍就会了。小小和尚在黄袍僧人的悉心照顾和教导下渐渐长大,眉眼渐渐长开,赫然就是小和尚。接下来的画面都是小和尚在八宝山诵经念佛、挑水敲钟的生活情景。第八幅画面,小和尚下山,看到了南境大地深受旱灾荼毒饿殍遍野的凄惨场景,他涕泪横流,悲痛大哭。接着小和尚又经历了更加残酷的战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小和尚白净的脸蛋被血水染红。画面里出现了张小卒、牛大娃和周剑来的身影,是那场雁城南门外与叛军对决的恶战。然后是听雅轩的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小和尚偷酒喝偷肉吃。张小卒看到这些画面,忍不住笑了。再然后,小和尚游历南境,尽他力所能及之力,救助受旱灾和战争摧残的百姓,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弱,根本帮不了几个人。最后他把自己饿晕在了路边。当他醒来时,正躺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一位穿着破烂,灰头土脸的瘦弱姑娘,正拉着板车拉着他,顺着坑洼的官道往北走。是这位姑娘救了他,并准备带着他往北去,逃离旱灾和战争,逃离南境这处人间地狱。这位姑娘正是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