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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摊牌(第1页)

钱橙没什么心情再玩。“怎么了?你这嘴上可以挂油壶了!”林听见她这么一副丧丧的样子。“我看见邻居小哥了,”钱橙满脸沮丧,“跟一个女生。”她没细说,不然林听这个性子,一定会折回去打赵婉宁。“啊!你俩不都住一起了吗?”林听惊讶。“他没说有女朋友。”钱橙忧伤脸,“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我现在去问不合适。”“这倒是……”林听点点头。突然她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可能,“你说,他最近黑脸,会不会是想让你主动搬出去?”“啊?”钱橙傻眼了,呆呆地盯着林听,“为什么?”“有女朋友了呀?”“怎、怎么可能!”钱橙结结巴巴。“我随便一猜,你随便一听。”林听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后悔嘴快。钱橙彻底歇了在外面玩的心思。“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林听难得见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劝她了,“行,到了告诉我一声。”钱橙到家的时候贺明川已经回来了,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主卧房门紧闭。她想了想,过去敲响了房门。贺明川刚回来,衣服脱到一半,听见敲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钱橙来了。“哥哥,”钱橙站在门口。今天去酒吧,她穿了一件露肩的针织衫,脸上带着精致的妆,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他喉咙一阵干涩。“怎么了?”“你交女朋友了吗?”钱橙沉默了一下,在问与不问之间纠结了一下,想到刚才从楼下找出来的东西,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没有。”“洗漱下,早点睡。”贺明川淡淡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钱橙为什么没头没脑问这个,自己最近乱得很,没心思细想。“哦。”钱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往卧室走去,没看到身后那两道晦涩压抑的视线。最近贺明川好像特别忙,总是回来的很晚,直奔房间。有时候她听不到,是红包兴奋地挠门,她才意识到是贺明川回来了。她确定贺明川对自己是有兴趣的,也是有欲望的。她的视线落到桌子上的盒子,里面是去年生日时路思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专程定制的某知名成人用品大礼盒。巨大无比,看样子花了不少心思。可惜,都快过保质期了,钱橙也没有机会体验她的良苦用心。想到贺明川上次醉酒失控后欲望丛生的脸,她突然动心了。今天时间太晚了,她打算今天先做好心理建设,明天争取把人一举拿下,免得夜长梦多。贺明川第二天晚上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发现钱橙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综艺。“你回来啦。”她嗓音柔柔的,在夜晚平添了几分暧昧。“嗯,早点睡。”贺明川换下衣服,克制住自己黏在钱橙身上的眼神,抬腿往卧室去。“哥哥,我们聊聊。”钱橙关了电视,站起来板着脸看他。贺明川心里蓦地一惊。“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假模假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借此掩饰心里升腾的慌乱。“就现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贺明川脚步沉重,往沙发上走去。坐下来随手把西装扔在一边,使劲扯了扯领带,从脖子上抽下来。他没说话,就这样坐在钱橙旁边。“你最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只是问这个吗?贺明川脸色松动:“年底的项目比较忙,有几个会只能挪到晚上,应酬也多。”一大串流畅的解释,像极了掩饰。钱橙低头,眼里有点失望。“你有在追其他女孩子吗?”“没有。”男人下意识回答,完全没想这里的“其他”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那,你喜欢我吗?”钱橙舌头顶了顶上颚,鼓足勇气问他。贺明川沉默,钱橙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的心慢慢凉了下来。“你为什么,让我搬过来。”“为什么,要给我做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是,换一个人你也是一样。”她声音有点颤抖,句句质问。知道自己不该带着情绪、甚至没有立场,但这一瞬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伤心,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旁边女孩声音轻颤,带着克制的哭腔,说到最后,眼泪还是落了下来。贺明川的拳头握紧。职业使然,他的风险雷达在探测到两人之间存在不可控的负面因素之后,本能反应驱使他远离麻烦。他跟姜翊安在同一个圈子,以后免不了碰面,一个不小心就是三败俱伤。往大了说,昂托资本虽然已踏入国内顶尖VC机构的队列,但跟姜家难以抗衡。他身后的贺家大本营在港城,两家必不可能为了这点事隔空对上。正是因为清楚,牵扯的太多,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道德底线比他的商业底线高了太多,介入别人感情的事情他从来不屑。是对他,也是对钱橙。明知道让钱橙搬进来不对,他还是做了。这也是他做的最不冷静的事情,但谈不上后悔。胸口的浊气上来,他仰头靠在沙发上,长腿蜷曲,稍稍一动就能碰到钱橙的膝盖。耳边传来压抑的抽泣,他心里搅动得难受。余光看见她低头紧抿红唇,头发长长地垂下来,看不清表情。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巾。钱橙先他一步抽走了纸巾。刚才一时失控,现在她冷静下来,虽然难过,但更多的是坦然和羞愤。一厢情愿罢了。“抱歉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明天会搬出去。”刚哭过的声音嘶哑里带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贺明川心里一慌。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僵在那里,喉头滚动了几下,泛红的眼角和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筋暴露了他拼命隐忍的情绪。钱橙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低着头整理着面前凌乱的纸巾,没再抬头看他一眼。“对不起。”声音酸涩,像是被从肿胀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钱橙没说话。她不觉得贺明川全然无辜。她也不觉得她的主动有什么羞耻。有问题的是贺明川。她手上动作快,没几下就收拾完了,毫不留恋地走进了卧室。次卧的房门被用力地关上,贺明川坐在客厅里,难言的痛楚和不舍像海水般涌来,把他淹没,直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