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第1页)
等晋元帝穿戴整齐,大太监将下头递来的折子捧在手上,“陛下,裴世子从扬州递了四份折子来,陛下可要过目?”晋元帝从寝殿往外走,在用早膳的御桌前坐下,伸手接过折子,“他倒是认真。”说着,摊开一本本折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晋元帝抬头,见大太监手上还捧着厚厚的册子,“这也是裴如衍送来的?”大太监点头,见他面色不佳,于是问道:“陛下,不如用完早膳再看?”“朕先看。”晋元帝坚定道。这不看不生气,一看更生气。李家借着职位之便,竟然帮助商贾逃赋税?奏折上只写了叶家,可谁知道还有没有王家张家的!难怪国库紧张,全都变着法地进了李家口袋!早膳还冒着热气,也没有晋元帝的火气大,他重重地将账本拍在桌上,“朕还没死呢!他李家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大太监屏退宫人,安抚晋元帝。晋元帝唇色发白,摇摇头,眼下,还是抄家要紧。账本便是铁证,“宣,宣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正走在宫道上,就被急匆匆的小太监请上了轿撵,前后左右八人抬着轿撵步子快得没影,赶超了一众大臣,刑部尚书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早起的困倦被抖完了,当下精神得很。进了御书房,听晋元帝说要抄叶家,刑部尚书一惊,也巧,他手中捏着的折子也是事关叶家,于是郑重开口,“陛下,金陵有一桩疑案,微臣本欲在早朝时再向陛下奏报,如今也等不到早朝了,陛下,叶家夜里走水,全府无一生还,金陵知府怀疑是人祸,但府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什么?!”晋元帝气得急咳起来,平稳后,捏紧了拳头。账本入京,叶家灭门,此事必然与李家脱不了干系。李家猖狂至此,上次刚罚完,距今才过去几日?竟还丝毫不知收敛!晋元帝将裴如衍递来的奏折收在手中,对刑部尚书道:“朕方才所说之事,先莫要伸张,你只以悬案名义,先行彻查叶家,里里外外,以及叶氏名下所有产业账目,里里外外,皆以查案之名细查一遍,查清叶家灭门由何而起,朕要证据。”如今没有叶家之人,无法指认李丞相罪行,光靠账本,还不够。或者说,想要彻底将李丞相拉下马,让李氏全族再不翻身,光靠贪污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比如,灭门之祸是李氏所为。刑部尚书听懂晋元帝之意,领命而去,出了御书房,也绝口不提今日被陛下召见所为何事,仿佛一切与李相毫无关系。御书房内,晋元帝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吃早膳,捏着奏折与账本,忽而起身,朝着一面书柜走去。他在书柜前站定,伸手将奏折塞进一层缝隙中。“嘭!”只听一声响,另一本陈放许久的奏折掉了下来。存放之久,甚至不是本朝的。晋元帝弯腰,将奏折捡起,奏折的纸叶早就泛黄,是前朝遗留的。关于这本奏折,也是说来话长。奏折上的字迹是李丞相祖父的,当年,谢氏被污谋反,是顺应前朝昏君心意的,谢氏男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留在京城的家人悉数被诛,老弱妇孺惨死,敢站出来为谢氏辩白的只有寥寥几人。李太爷便是这寥寥几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