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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衍时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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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第1页)

第九十六章局势事情远远没有想像的那般乐观简单。昔日毫不起眼的崔初白,一如当年的崔枕安,蛰伏多年,也是后来崔枕安才知道,原是崔初白早就暗中联络他的舅舅郑君诚做一些不耻之事,当年私宅少女案,崔初白也有份参与,郑君诚与他暗中勾结,东窗事发之时便有了联手暗害崔枕安的念头。虽当时未成功,却也因郑君诚对崔枕安的憎恨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那便是暗处的崔初白。当年崔初白暗中敛财,私财用来招兵买马,只待他日归得北境,成为北境王才掀山而起。一如当年的崔枕安。可谓是扮猪吃虎,手段高明,连崔枕安亦不曾发觉过。那群被崔枕安早就打散的乌合之众又全部簇拥到崔初白的身旁,加之崔初白联络一直虎视眈眈的他国部落,一时如同一只猛虎,当真给了朝廷不少打击。好在崔枕安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腿伤也好的差不多,虽不及从前灵活,但只要时日长久,总会痊愈。晖帝身子每况愈下,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崔枕安的头上。一时也让他费了许多心血。路行舟前夜未归家,近乎与崔枕安商量了一夜兵事,待次日回府时,眼底灰黑色。让他意外的事,棠意竟也等了他一整夜,且是在他房中。两个人虽已经谈婚论嫁,路行舟也不是未经人事的人,可他在棠意面前从来都是循规蹈矩,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曾碰过她的,因而一早发现棠意在他房中,倒让他心生微妙之感。“你怎么来了?”一见棠意,他永远都只有欢喜。“见你这阵子累的紧,想着给你送些吃的,倒没想,你一夜没回来,”棠意亦顶了一双乌黑的眼,指了指桌上的瓷盅,“这是昨夜都炖下的,眼下都不能吃了。”听到这些,路行舟只有心疼,他忍不住上前,心中一暖,温柔的嗔怪,“傻不傻啊你,等我做什么?”“前线战事如何?最近听闻不太好,是不是外面乱传的?”一提战事,素来没心没肺的人也有了隐忧之感,路行舟脸色不由一沉,思忖片刻才小心翼翼道:“棠意,有件事,我必须要同你说明。”“我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延期了,如今动乱,朝事不稳,咱们若是这个时候成亲怕是不妥当,容易落人口实,况且家国危难,婚事也该往后放一放。”原本想着待崔枕安将一切安排好两个人便成亲的,谁知竟半路出了这种事儿。路行舟便觉为难,明明先前答应过棠意,这会儿食言,他总觉着对不起她。本以为她或多或少会有些情绪,哪知听他这般讲说完之后,棠意不怒反笑,十分贴心的道:“我也正想同你说这件事呢,现如今朝廷正平乱,咱们成亲算什么事儿啊,总归是对你不好的。”“反正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成了,成亲早一天或晚一天我都不在意的。”“你且去安心做你的事,我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等你。”一席话,当真让路行舟万分惊喜,他只知棠意善解人意,竟没想到她竟这般为自己考虑。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反而是路行舟觉着是自己多思,有些不好意思。这下,他笑的释然又感动,不由朝她张开双臂。棠意心领神会,一头扎到他怀中,两个人紧紧相拥。“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不常在家,需得往太子那里去?”“嗯。”路行舟一手抚着她的后脑,一手环在她的腰间,认真答道,“这些日子怕是我不能常回来,前方战事吃紧,我要住在太子府中,与太子商量对策。”“嗯,我知道了。”这正中棠意下怀,他不会回来正好,正好方便她行事。路待云好不容易归京,她又如何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夜未曾眠,待小眠了一会儿,路行舟又起身回了太子府。崔枕安却不若他,始终没有休息过。才与一批朝臣商量过,这会儿书房中很是安静。“你多少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若是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路行舟看不下去他这般不眠不休,于是劝道。崔枕安充耳不闻,“你来的正好,这是刚呈上来的急报,你瞧瞧。”路行舟顺势接过,只瞧上一眼,眉目便紧紧皱起,“崔初白动作竟这样快。”连他也不禁感叹道。不过短短两个月的工夫,他先是攻下明州,而后又攻下阳州。明明已经派兵前去,谁知根本敌不过他。“是我们小瞧他了。”路行舟沉叹一口气。“明州一破,接下来就是黎阳。”阳州离北境相近,明州兵力不足,这两座城守不住早在崔枕安意料之中,毕竟发兵前往需要时限,且崔初白有备而来,这结果一点不意外,而今他怕的,只有黎阳,黎阳有谁,可想而知。“你不是已经派兵驻扎黎阳了,”路行舟眼珠子一转,“你担心她吧。”“我已经给闻会明发了一封密信,让他将姜芙送出来,可他说姜芙不肯。”原来他一早便有安排,只是以姜芙的脾气,如若她不肯,谁也治不得她。这结果,一早崔枕安也料到。“事情可能还没差到那种地步,崔初白来势汹涌,却也不是无懈可击。”如若真像路行舟说的这般简单那是最好,可事实如何,崔枕安心知肚明。他养病的这段日子,晖帝重用崔初白,竟轻而易举的将他放归北境,无异于放虎归山。毫无疑问,这又是他父皇留下的烂摊子。若是他,根本不会将这般重要的地方轻易放出去。可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只能尽力挽回。“朝中可用兵将不多,若真到万不得已,只怕我要亲自去一趟。”崔枕安忧思道。“若如此,我陪你。”二人一直是并肩作战,只要崔枕安有所要求,路行舟第一个响应,永远是如此。本来路行舟打定了主意,这段日子都留在太子府,谁知才到夜里便来了家厮,急匆来报信。来时却也不说何事,只说有要事让他先回家去。前方吃紧,路行舟不愿因家事耽搁,只让那家厮直言是何事。小厮来时受路行舟的父亲路青云格外叮嘱,此事不得外传,他入门吱吱唔半晌,也只有一句话,便是劝着路行舟回去。路行舟这才有些恼火,扬声骂道:“现在都什么节骨眼上了,还在这里添乱,你倒是说家中出了何事。”那小厮不敢多嘴,只抬眼瞧了他一下,而后又将头低下。路行舟没了耐心,直言道:“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你这般放肆,是想要被治罪?”他自是认为,没有什么可瞒崔枕安的,便命着小厮直言。那小厮胆子小,经不住吓,他既这般说,也就硬了头皮道:“回少爷,是沈娘子,和二老爷”此事来传话的小厮也不知该如何讲说,只挑了干净的道:“是一个丫鬟无意当中撞见的,本来那丫鬟是给二老爷送东西,谁知一进门,便瞧见沈娘子和二老爷在榻上”“老爷和夫人已经知晓此事,将沈娘子给暂关起来了,老爷的意思,沈娘子是您的人,让您回去拿个主意”一提沈娘子,路行舟头都大了,他与崔枕安对视一眼,自是知晓这旁人口中的沈娘子,就是在路府中不上不下的沈珊,随即骂了一声,“这个贱妇。”沈珊名声不太好,先前这门亲事就是她使了手段,而路待云又不是个安份人,两个人搞到一起也不奇怪。“我早让你将她处理了,”崔枕安轻笑一声,“你偏不听,非要留她性命,此女无耻至极,有今日不是奇事。你回去处理吧,干净一些,别留活口。”路行舟无言以对,更觉着府里出了这种事儿,着实无脸。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在路行舟的心里,他家的这位二老爷路待云,也就是他的亲叔叔,真是色中之恶鬼,尤其沉迷酒色,从前因为此事惹出多少祸端,到头来都是路青云给他善后。随着年岁渐长,本以为他不似年轻时,却仍旧如此,甚至到了此种地步。沈珊不是好东西,他更不是。不过转念一想,许是那沈珊见嫁他无望,转而去勾了路待云也说不定。家中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路行舟一个头两个大。一回到家中,只见他那已入中年的叔叔路待云,正在堂中同路青云一脸无辜的解释。“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哥,你可得信我说的,我一进门,那个沈珊就过来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的是他勾我哥,你可得信我啊,不是我的错啊”路待云此生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的兄长路青云,他才能平平,若非是路青云一路扶持,他哪里是能当官的料。只瞧路青云紧锁眉头,坐于厅堂之中,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不想听他解释。有这么个弟弟,着实头疼。“这么多年,你一点长劲都没有,沈珊再不济,是曾经许给过行舟的人,你枉顾人伦,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当真是要丢尽我路家脸面!”越说越气,路青云回忆自小到大,这个弟弟闯出的所有祸事都是他来善后,从未吸取过教训,一次比一次离谱。“你身为朝廷命官,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为何总是要碰那些碰不得的?”“要么就是旁人之妻,要么就是自家女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回路青云已是气极,手掌重重拍于桌案之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路待云一见兄长发火,吓的不敢再说一个字。“父亲,我回来了。”路行舟入了堂中,此时路待云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回来了。一听到路行舟的声音,路青云将眼睁开。虽说沈珊未嫁给路行舟,可路青云仍觉着此事丢尽了他的老脸,甚至面对着自己儿子已经到了难以启齿的程度。“行舟,想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你也别怪你叔叔,他就是这么个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沈珊,不能再留了。”路青云再次看向路待云时,伸手直指了他的鼻子,“你也滚出京城去,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惹祸!”此事虽不光采,却也不是路行舟能管的了的。自己的叔叔就是这么个德行,他自小看不惯,因而自打入门,一个好脸也不曾给他。他虽不喜欢沈珊,却也觉着此事荒唐,不由抱怨了两句,“既父亲已经定好,何必让儿走这一趟,您自己拿主意便是。”“儿子还有要事待着和太子殿下商量,就不多留了,先回去了。”这种肮脏事,他甚至不愿听由前因后果,亦不想插手。跑这一趟,他尤其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回来,当真是脏了自己的耳朵。他父亲虽明面上斥责自己的弟弟,让他离开京城,如何不是一场袒护。“也好,”此事总得有个了结,这等难堪,也好解决,路青云一早便想好了路子,“沈珊不检点,一条白绫送她上路也就罢了。”自打沈家出事,路青云也觉着沈珊是个累赘,早就想找个由头给她处理掉,今日这事儿虽然难看,也好歹算个机会。路行舟未再发一言,扭身出了门去。深夜里,路府寂静,路青云已经打算将这件丑事打扫干净。沈珊自是不肯赴死,路青云最后也没了耐心,最后派了两个人入室,只听沈珊在屋里惊叫两声,而后再没了气息。听闻被勒死的人死相可怕,眼珠子都将突出来。棠意未见过,可她想象的出来。只怕那沈珊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了路待云的房中,又是如何与他行了苟且之事。一缕发梢绕在棠意纤长的指尖儿,从前她在玉峰旧宅待过许久,亦知姑娘们出去服侍,有的会带些东西。那些都是不外传的秘药,棠意用起来,颇为顺手。她身手灵敏,只要在那两个人的饮食中下上那么一点儿,再将意识不清的沈珊带到路待云的房中去,二人好事便成。做此事,一是为了她自己,二是为了姜芙。她在路府的这段日子,时常想起沈珊对姜芙的欺压。她忍不得。左右自己也要报复路家,不如就此先将她料理了,且当个开胃前菜。随着朝廷动乱,北境军一点点接近黎阳,黎阳的百姓怕受战乱之苦,一步分人已经开始拖家带口的离开了黎阳。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步战事会不会也牵连到黎阳来。朝廷军队节节败退,这并不是个好兆头。不过几日的工夫,黎阳城空了一半,医馆一日也进不了几个人,因前方战事吃紧,许多药材无法供应,连姜芙这里也是时常缺药。这日姜芙在睡梦当中,是被敲门声所惊醒的。一睁开眼,便听到玉书隔着门板唤道:“芙姐,快醒醒!”敲门声使得人心慌,姜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披了衣裳下床,将门打开。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住在医馆里,不常回家,因府中常有人往来,她生怕给闻叔叔添麻烦。这个节骨眼上,她着实不敢跟着添乱。“怎么了?”姜芙问。且看这玉书一惊一乍的,“芙姐,北境军打到黎阳河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是天一亮就会攻城了,咱们要不要躲躲?”“听人说北境军凶残,入城便屠,阳州的人被杀了一半还多,听人说朝廷的援军还未到,若是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这是一开始连姜芙也没料到的,当年崔枕安带着北境军攻打朝廷未伤百姓,可崔初白不是崔枕安,若他们入了城,谁也不敢保证会如何。可闻会明还在这城中,他誓死会留到最后一刻的,姜芙又如何能自行逃脱,她忙推了玉书一把,“你们快些收拾东西走吧,我是要跟闻叔叔在一块儿的,闻叔叔不走,我也不能。现在我的亲人只有他一个了。”姜芙重情,玉书清楚,可还是想劝道:“芙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了,能少丢一条命是一条,咱们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暂时出去躲躲,等朝廷援兵一到,咱们就能回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闻叔叔待我如亲生女儿,这天下哪有女儿不顾自己父亲自己跑了的。”那种事儿姜芙是不会做的,生死她早就看淡,“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我这一身的医术也派得上用场,生死由命,我和闻叔叔一样,与黎阳城共存亡。”“芙姐”玉书眼下都快要急死了。反而是姜芙比任何时候都要淡然,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快回去收拾东西,能走就走吧,别担心我,我有保命的法子。”这话也不过是说给她宽心罢了。姜芙擅长用毒,她所谓的保命,便是在敌人逼到眼前时,先给自己一个痛快,也绝不会受辱。见她执拗,玉书知道她是不会走了,可十万火急,自己也不能耽误,见她心意已决,也只能狠下心自己跑了。直到最后一刻,那玉书和小锦仍在劝她,可她就是铁了心不肯走。直到最后,这沣元堂中仅剩了她一个人,后半夜她便没再睡过,一番梳洗后,坐在堂中待天明。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着好似坐在这里能听到城外的厮杀声,时隐时现。崔初白远比她想的还要厉害,短短数月间夺下了几座城池,而黎阳,亦是从北境上京的必经之路,守得住,便万事大吉,若守不住,只怕整个命都要搁在这了。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天,还有街上奔逃的行人,姜芙此刻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若崔初白胜,崔枕安的结局,可想而知。自打二人由爱生恨,这还是她第一次担心崔枕安的安危。原本料定了这辈子都不在想这个人,自打离京这些日子她总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人。奇怪的是,念的竟然都是他的好。直到天光大亮时,街上彻底乱了起来,百姓都急着逃命,还时不时的有人在街上嚷嚷着,北境军已经渡过了黎阳河。这意味着什么,姜芙已经清楚了,过了黎阳河,便是黎阳城,城中的守军能撑多久,全靠造化。天亮的太早,一切来的都太快,姜芙摊开手心,掌中还躺着一只精致的瓷瓶。她只瞧了一眼,而后重重握住。日光缓缓上移,照入堂中,打在她的绣鞋上。她闭了眼,独自坐在那里喃喃,“崔枕安,你我来世,应该不会再见了吧。”她已经准备好赴死,与闻会明一样。这里是她的家乡,是她最后的归宿。抬头再看一眼日光,无论这世间如何纷乱,好似唯有她得以安宁。此刻的黎阳城上,守城士兵正随时待战,闻会明手持长刀,死死盯着前方黑压压一片,他知道,前方慢慢逼近的,就是北境军,决一死战的时刻也正要到来。可闻会明不怕,从前他便是武职,不知杀过多少匪,平过多少乱,何曾畏惧?北境大军压上,黎阳守城兵士相对单薄,无疑是以一对百。可他仍旧临危不乱。他多拼杀一刻,城中的百姓生的机会便多一分,他若逃了,城中百姓哪还有可倚仗之人?如今明明是如火炎炎的盛夏里,闻会明却寒森似冰,漫身上下无一点生气。就在北境军兵临城下之际,放哨的官兵扬声高喊,“大人!是援兵!是援兵来了!”众人闻声望去,闻会明立即瞪大了双眼,单手扶住楼墙,朝远处巴巴望去。起先不显,后细细看出,果真有在北境军后,有一队兵马缓压而上,两伙撞在一处。他大手重重拍在砖石上,见着远处的旌旗,这无疑是给闻会明绝处逢生的希望!竟没想到最后生死一线,竟等来了朝廷的援兵,闻会明几乎热泪盈眶。马背上的人立于将士正中,时而遥望前方黎阳城,他从京中赶来亲征,就是为了以振士气,还有保护黎阳城里的那个人。他说过,会保她百岁无忧,无论何时。这几场战役朝廷不占优势,节节败退,士气大消,如今太子殿下亲征,重壮气势,将士们浴血奋战,勇猛无比。长刀自腰间拔出,寒剑指天,崔枕安的目光坚定勇益,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持剑奔向人群中厮杀。路行舟紧随其后。他心疾好了七分,腿伤亦然,虽不如从前那般拼杀有力,却也不输旁人。马入兵群,崔枕安剑剑砍人要害,路行舟则带着人做掩护。城楼之下拼杀惨烈。先前气势高涨的北境军在与朝廷军队交锋之际终吃了败,眼看着被人吞没,渐渐消散。最后剩下的残兵跑的跑,伤的伤,何其狼狈。此一场交锋,胜负已定,崔枕安仍冷面居于马上,看着众人收拾残局,此刻黎阳城城门缓缓打开,听着城门沉重的声响,崔枕安调转马头,只一瞬,脸色异常的惨白,心口突发绞痛,与以往每回心疾复发时一模一样。眼前一阵黑影飘过,耳畔似唯能听到风声,单手紧紧握住缰绳,坐于马上,任由马蹄反复打转。突有诈死的叛军瞅准了时机,趁人不备拾起身边的弓箭搭上,只听羽箭破空一声响,直直奔向崔枕安所在的方向。且听路行舟尖叫一声,而后崔枕安自马背上跌落下来城中的姜芙无端右眼皮一跳,这一跳怪让人心惊。她坐在那里,忽闻有百姓兴高采烈的在街上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