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这一窝都是(第1页)
澜屿岛。这一场暴雨,来得又快又急。打在海面上,掀起三丈高的海浪,浅海处,已经被完全淹没,此时海上的风暴,便是玄宗境的高手,也不敢说敢轻易下海。更别提刚才黑马骑兵入海的盛况。落在岛上所有人的眼中,怎么看,都是不祥。二十年前,也出现过相似的情况。有老人绝望地望着天空,灰白的面色,带着对往昔的几分恐惧与后怕。便是声音都是颤抖的。听到这话,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因为他们都耳闻过。那个时候,上一任族长想要反了天宫,脱离萧氏的控制,可最后被骑兵镇压,当时,死了上千族人,几乎让闻人氏的中坚战力全部断层了。而现在……老人的声音发抖,有着无尽的害怕,这一次,是不是要让整个闻人家灭族。年轻人心头紧跳,茫然地问:大公子这是反了吗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问,大公子,会反吗没有人知道,只清楚骑兵既然已经到了,那么闻人溪即便没反,也应该是反了。当黑色骑兵降临世间,所在的家族,就已经被打上了反贼的烙印。解也解不开了。黑马骑兵,隶属于天宫指挥,只听令萧帝一人。闻人氏,凶多吉少了。前后两任族长若是都反了天宫,那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跟百年前的沐家一样。灭族。雨又快又急,很多老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坐在原地,连反抗都没了精神。但海底之下依旧没有消息传出来。安静得好像是与他们这世界隔绝了,怎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了,只有隐约的鲜血染红了大海,但很快又被暴雨打散。看不见了。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了此地的一切,除了深海下目睹这一切的闻人氏族人,其他人并不知道此地发生着一场怎样疯狂的战役。一场完完全全碾压式的屠杀。黑色骑兵的怒吼,最后被风雨盖过,那手起刀落,以及漫天释放的妖力,直接断了他们的生路。那围堵过来的十万兵马,把他们锁得滴水不漏,一只蚊子都没有放出去。有人在怒吼:你们这是造反!罔顾帝令,万兽城的所有妖族,你们都当诛!不都诛过一次了么造不造反都要诛,那不如造了再说。嚣张的女声响在了场中。把所有的质疑顶了回去。回答他们的只有斩破虚空的弯刀,收割着十多条性命,在这把弯刀之下,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即便是素有杀名的黑色骑兵也不行。杀!低低的声音回荡在海域,最后被结界与风雨过滤,除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闻人氏族人,没有人知道这海域发生着怎样疯狂的事。而海兽是如何在妖族的指挥下,把一具具尸体,埋在了镇妖石边上。连闻人景都久久没有出声。被眼前一幕所震撼。庄娆失神地看着这一切,她找到了闻人溪的所在,退到了他身边,问:我们……我们要上吗闻人溪笑着问:上去抢人头吗如果不上的话,是不是该……庄娆想,是不是要跟苏七他们划清界限。但这个界限,似乎是划不清楚了。闻人溪也很清楚,上不上都一样,他们是在澜屿岛失踪的,这条船,我们已经被拉上去了。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苏七都已经把他们拖下水了。话间,闻人溪站了起来,走,去抢人头。被镇压了这么多年,总该出出气。要不然,还以为他们闻人氏真是吃素的。随着闻人溪站了起来,所有的闻人氏族人都看向了他,而当闻人溪动手,其他人面面相觑之中,也握紧了手里的剑。杀。低低的一声呢喃,却有着他们隐忍多年的不甘与委屈,能跟着闻人溪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骨子里都叛逆。这下子,随着数百闻人氏下场,这一场战役更是摧枯拉朽,一面倒。苏七挑眉看着他们,来得巧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打算收尸来着。闻人溪懒洋洋地道,想说我们来得晚,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苏七勾唇,总要给你留点面子。两人站在一起,代表着两方势力合作,这一刻,闻人氏与万兽城开始结盟。而剑锋,直指——天宫。三千黑色骑兵看着闻人溪站了起来,便知道大势已去,因为此刻海域之下的玄圣,不止一位。而是三位。闻人溪、路游、还有十一。快,快回报天宫!首领大声喝道。大、大人,消息传不出去。众人骇然。在中州境界,居然还有天宫消息不能抵达之处,这在他们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苏七低笑道:你们啊,坐在高位太久了,已经完全忘记了底下是怎样的风景,我不怪你,下辈子,好好做人。龙须灵藤撕碎铠甲,洞穿四肢,把人狠狠地甩向了更凶残的海兽群。不管骑兵们如何往外传送消息,消息都被完全隔绝,便是吼声,也吞没在大海之下。藏在海域上的结界,由东方浮玉跟姜落言掌控着。直接把他们给困住了。连着消息也封锁了。东方浮玉低低告诉自己,我姓东,姓东。可低头看着海域,还是不免叹口气。闹好大啊。茱莉亚跟阿洪他们也回到了唐恩弘临身边,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看表情还有些后怕。主上,我们就这么看着她疯吗唐恩弘临淡声道,你也下去杀吗茱莉亚疯狂摇头,不不,她是想说,真的要跟天宫作对吗唐恩弘临垂眸擦着黑色棍子,你可知道,唐恩家族最大的靠山是谁。茱莉亚愣住。唐恩弘临笑了起来,毁了也好,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的靠山是会倒的。茱莉亚再也不敢吭声了。因为她终于想起来,她家主上也不是正常人。全是疯子。这一窝都是。澜屿岛这一场雨,下了一天,因为天气降温,有些地方还结了一层薄冰。不过人走过去,就碎了。雨未停,但三千骑兵,连人带马,全部被埋在了深渊,而澜屿岛上的水牢大门大开。岛上所有的闻人氏族人,聚集此地,却都不敢往下走,他们害怕听到另一个结果。但也有人在喃喃地问:是不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