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在眼前消失了。这对于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柒柒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让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特别是她还知道，赵勇的死是因为他被林小茹借走了全部气运。可是，明明知道真相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谁会相信这么荒诞的理由？闹不好还会给她扣上一个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被拉去游街。柒柒死死咬住后槽牙，林小茹，这么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陆野是眼瞎了才会喜欢她？不行，得快点把她的系统抢过来，不能再让她害人了。柒柒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农机站，手底下的速度更快了，泄愤一样。就在她刚刚把一台拖拉机组装好，李成德来了。“哟，还真让你捣鼓出一台拖拉机。”李成德眼神猥琐地把柒柒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过，这拖拉机用的可是农机站的零件......”“这台拖拉机本来就是给农机站组装的，王站长答应借我用一天。”柒柒这么说，让李成德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用不上了，十分气恼。“你弄这玩意能不能开还不一定呢，得意什么？”“李主任说的对，一堆破烂拼吧拼吧就能当拖拉机开？没睡醒呢吧？”“我看就是个花架子，别跑两圈就散架了。”见李成德连根汗毛都没少地回来了，一些捧臭脚的立刻跑过来献媚讨好。柒柒懒得解释，“能不能开拿点儿柴油来试试不就行了。”“柴油那么金贵的东西是你想拿就拿的？万一开不了你得赔偿损失。”“对，万一这破拖拉机不能用，你就得赔钱。”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柒柒很不舒服。“行，如果这台拖拉机不能开，我赔一百块。”一百块，在这个二十块钱彩礼就能娶个媳妇的年代，很多人一年都攒不下一百块钱，这绝对是一笔巨款。立刻有人幸灾乐祸地大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对，让她立字据。不然一会赖账怎么办？”“我这有纸笔，白纸黑字写下来。”柒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我可以立字据。可是，如果这台拖拉机能开呢？你们一人赔我五十，怎么样？”一听还要赔钱，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显得站在原地的李成德特别突兀。柒柒嘴角的嘲讽更甚，“怎么？不敢赌？刚才不是叫得很大声吗？”一群大老爷们，被个小姑娘硬刚，一个个都不想掉面子。“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虽然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但还是扯着嗓子喊出来了。李成德皱了皱眉，他的确想为难一下柒柒，顺便揩点油。可没想花钱啊。但现在被架在这儿了，如果他说不赌，那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于是，柒柒手写了一份简易版的对赌协议，大家伙全都按了手印。没办法，识字的人不多。李成德打死都不相信一个小姑娘能组装拖拉机，肯定是昨天那个当兵的有点本事。所以，这个对赌协议他签得毫无压力，坐等收钱。柴油很快就拿来了。为了公平起见，特意请来质检科的人试驾这台拖拉机。本来不管是新旧机械，只要到了农机站，他们都要先过过手，保证从这儿出去的都是质量过关的。来试驾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司机，摇把子使劲转了几圈，拖拉机立刻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老司机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咦，启动这么快？”随即，他跳上驾驶室，一脚油门踩下去，拖拉机平稳地开了出去。老司机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连续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比农机厂的新拖拉机都好开。”他这话一出口，以李成德为首的一群人脸都黑了。“你确定？”李成德的声音里带着质问和威胁。老司机不明就里，还沉浸在发现一台好拖拉机的喜悦中。“千真万确，不信你们自己试试，特别好开。”柒柒弯了弯唇角，“李主任，不会是输不起吧？只要你承认，这钱我就不要了。”如果这不是在农机站，李成德真会直接赖账。可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同事，他丢不起这个人，从口袋里掏半天，总算凑够了五十块。“给你。”要不是他今天打点要用钱，还真凑不出来。这五十块钱都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平时身上真不会揣这么多钱。其他人见李成德这么轻易就把钱给了，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主，主任，我没带那么些钱。”“我，我也没带。”“回家拿去。”李成德虽然自己也肉疼，可他都割肉了，其他人怎么能幸免？共患难才是好兄弟嘛。刚刚跟着起哄的有六个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他们一个月才三十三块钱工资，这一个多月白干不说，回家还得干仗。可李成德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真赖账，只能出去想办法。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些人才把钱凑齐了。柒柒收了一堆零钱，连一分的都有。不过，白得来的钱，拿着还是很香的，她喜滋滋地全收了。三百五十块，够花一阵儿了。李成德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厉。被柒柒敏锐地捕捉到，就知道他要使坏。如果柒柒一个人回部队，半道上被劫了，喊冤都没地方喊去。可她又不能不回去，没有介绍信，连招待所都住不了。都到晚饭的点儿了，还不见陆野的影子，指望他来接也不现实。柒柒一咬牙，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赶。要真遇到危险，大不了躲进空间，总不至于真出什么事。见柒柒出门了，一直坐在办公室没走的李成德立刻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快步向外跑去，显然这种事他们没少干。柒柒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后面跟着几个街溜子。他们都骑着二八大杠，在她身后不停地吹口哨。柒柒没有回头，立刻加快了车速。目前还在镇上，街面上有不少人，不方便动手。可回部队有一段路非常荒凉，道路两边都是草甸子。柒柒想着，他们一定会选择在那里下手。果不其然，刚走到草甸子，就有两个人突然加速，超过了柒柒。并默契地来个急停，两辆车就横在了马路中间，把整个路面都占满了。柒柒被迫停下。“哟呵，条子真正，陪哥几个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