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式神通(第1页)
四月初北方有消息传来,有大牙军突然出现在黑森林里,然后侵入白云城境内。有人看见大牙军是从湖底钻出来的,因此推断大牙军可能是通过干涸的地下河道,从地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黑森林的。从大牙到黑森林几千公里的距离,这么长一条地下河道,简直匪夷所思,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而后陆续有消息传来,大牙军出了黑森林后化整为零,流窜到各处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且一路南下,把战火烧到皓月城和金城境内。化整为零的大牙军如流寇一般,四处杀人抢掠,虽未攻下一城一池,但是却搅得三城百姓恐慌不安。百姓们本就在旱灾的折磨下苦苦煎熬,而大牙军造成的恐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间难民四起,拥堵了各大交通要道。交通要道拥堵,严重影响了将士们的出击速度,以至于每次得知大牙军出没的消息后前去围剿时,好不容易赶到地点,大牙军早已不知去向,反倒给大牙军流窜作案增添了安全保障,或许这本就是大牙军流窜作案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一个月一直都是这种看似不痛不痒,却又搅得人心神不宁的消息。直至二十六日晚,一封特急密函送到城主府戚无为的书桌上,让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密函是白云城城主秦正豪亲笔所书,告知戚无为黑森林里已经集结了超过百万大牙军,其中不乏攻城部队,更有数名星辰境大能坐镇军中,可见大牙军图谋甚大。所幸白云城守军已经牢牢占据出入黑森林的三处要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秦正豪说他已经向北边各城以及帝都求援,但是担忧援军可能不能及时到达,若是让黑森林里集结的百万大牙军冲出黑森林,那么白云城必首当其冲,届时双方兵力悬殊,怕是坚守不了几日就会被攻占。秦正豪为什么会担忧援军不能及时到达,他在密函里没有明确说明,但戚无为已知他意,他是怀疑有人通敌从中作梗。尤其是在密函的末尾,秦正豪连写三个小心,这三个小心下笔一个比一个重,充分显露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至于要小心什么,他只字未提。可能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情况,但是不确定,所以不敢妄下定论,也可能是怕密函被截而不敢明说。百万大军越过雁城这道防线出现在南境腹部,只此一点戚无为就不敢不小心,因为这百万大军若都是大牙军的精锐部队,已经足以对雁城构成威胁。假若再有人通敌,给这百万大军提供精良的装备和攻城器械,就会变得更加可怕。戚长空奉命巡视雁北,详查风吹草动,谨防大牙军的前哨摸进雁北,为即将冲出黑森林的百万大军铺好前站,可万没想到巡视第二天就遭到大牙军袭击。三百人遭到五十人伏击,虽人数悬殊,可战力亦悬殊,双方战在一处仅两个回合的时间,戚长空率领的三百将士就折损了十多人,而大牙军的五十个人仅一人轻伤。戚长空心中当即咯噔一声,赫然发现这五十个人修为最低的都是海之境四重天,修为最高的那人他甚至都看不透,恐怕最少是海之境七重天。而且这五十个人的招式都简练狠辣,使的都是军中惯用的杀人手法,一看就知是沙场猛将。“撤!”甫一交手就高下立判,戚长空哪敢恋战,当即下达撤退的命令。可是五十个大牙人紧咬不放,戚长空只能率人边战边退。奈何实力悬殊,人员折损极快,不到五里路就留下了近五十具将士尸体。戚长空悲愤交加,并且心里暗暗着急,心知若如此下去,自己这些人怕是连雁城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要被这五十个大牙狗全歼。他有心让大家化整为零,四散逃命,活一个是一个,可是竟无一人愿意舍他而去,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些大牙狗明显是冲着戚长空来的,他们宁可战死也不愿丢下自己的首领逃走。尤其面对的还是大牙狗,宁死也不能丢了大禹人的骨气。“死战!”既然逃无可逃,唯有死战尔。戚长空一声令下,双方再次正面碰撞在一起。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一场生死戮战,惨烈至极,战斗最终以戚长空的重伤昏迷而终止,由正面交锋再次变成追逃战。有人舍命留下来断后,给戚长空争取逃跑的时间,最终重伤昏迷的戚长空被亲卫带着逃进了百荒山。当戚长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看见身边只剩下五十几人,一时悲愤难平,气火攻心,连咳好几大口鲜血。他一把抓下脖子上戴着的一个银色项坠,狠狠地摔在石头上,似玉非玉的坠子一下被摔得粉碎。若是戚无为和万秋清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他们定会惊得合不拢嘴,因为这银色吊坠正是他们所信赖的,认定戚长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仰仗所在,瞎伯的一式神通。而他们压根不知,戚长空脖子上挂着的这个银色吊坠早就被戚长空掉包了,真正封印了瞎伯一式神通的银色吊坠正在他卧室的衣柜里藏着呢。戚长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瞎伯在给他银色吊坠时就明跟他说了,这银色吊坠虽能保他安全,可是对他的心志成长和个人历练并无益处,因为他的意识里会对银色吊坠产生依赖,所以特别叮嘱他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就取下来不要再戴。戚长空向来心高气傲,听说银色吊坠对自己的修炼无益,就偷偷去工匠坊仿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吊坠带着,以迷惑戚无为和万秋清,好让他们安心。无疑,此刻看着摔碎的假冒产品,戚长空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他戴的是瞎伯的一式神通,三百将士或许一个都不会死。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戚长空只能带着仅剩的五十多残兵败将没命奔逃。他想往雁城方向跑,但是对方显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根本不给他机会,一直把他往西北方向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