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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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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气炸沈峤年(第1页)

此时此刻。县衙大牢。负责审问吴小凤的孙县尉和县丞正在合力审问案件,两个人都头疼的厉害。二人为官多年,见过不少江洋大盗肆无忌惮的犯罪,也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为害一方。但是从未见过那么扯淡的案件。吴家子弟跑到徐家庄里的水井下泻药,导致大量的沈家子弟腹泻不止。这得有多扯淡可不管怎么盘问,就是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吴小凤别看年纪不大,做事情考虑的相当周全,徐家庄的村正,一口咬定双方之前虽然有小矛盾,但是看在吴小凤还是孩子的份上,原谅他了。而年少无知的吴小凤觉得此事就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一副洋洋得意,大仇终于报了的模样。所以这让孙县尉和陈县丞都格外的特头疼。胥吏一声呐喊,孙县尉和陈县丞二人立刻起身,县令大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也是眉头紧锁。如何事情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吗孙县尉愁眉苦脸,将记录在案的文字递了过去,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该说的都说了,作案的原因和过程都说的一清二楚。县令大致看了一眼,不禁眉头一挑。这事情够可以的啊,投毒之仇,徐家庄的村正不禁没有怨言,甚至连钱都不要,便要跟吴家子和解,其中怕是有情弊吧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恨不恨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徐家庄的村正,对于吴小凤没有任何怨恨可言.那沈家人怎么算县令问道。孙县尉哭笑不得,但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主管,便说道,沈家人能如何朝廷有律令,各村都只得使用自家村子的水井,沈家人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用了人家水井的水中毒,这跟人家徐家村和吴家都没有关系。这小子还挺精明。县令忍不住笑道。那是自然,刚才吴家子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判他坐牢的。县令看向戴着枷锁的吴小凤,他爹来了吗没有,估计这件事情,吴家并不知晓。……县令一脸的无语,将文牍递给了孙县尉,然后转身看向吴小凤说道,少年郎,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何等的祸事吴小凤昂首挺胸,我犯了什么祸事我就是跟徐家庄开了个玩笑,他们村正已经原谅我了,我也诚心悔过,我答应他们,等我回家,一定帮他们挖几口水井。你跟徐家庄和解了,但是跟沈家没有和解,你是不是知道沈家在此地取水,所以故意下毒县令大人,您别胡言乱语啊,我要是给沈家下毒,我在徐家庄的水井里折腾什么我虽然年少,但是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啊!吴小凤的话,让县令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没毛病,完整的逻辑闭环。人家只是给徐家庄下泻药,跟沈家有什么关系。深吸一口气,县令看向了陈县丞。他知道这个案子,州里不敢接,最后被县里接了,肯定是跟县丞有一点关系的。孙县尉最近觥筹交错,忙着赚钱,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趟这种浑水。不等县令开口,陈县丞就说道,大人,这小子自小就调皮捣蛋,在家里没少干为非作歹的事情。他做出这种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确实有疏于管教的成分。但幸好没有伤害到徐家庄的百姓。陈县丞的话刚落下,吴小凤就嬉皮笑脸的说道,二舅,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想我妈了。混账!陈县丞冷哼了一声说道,告诉你多少遍了,在官署,要称职务!孙县尉也在一旁说道,你这一堆泻药,害的人家沈家人那么多人腹泻,其中不乏六七十岁的长者,便是把你的脑袋割了,都不够弥补人家的。正说着,有胥吏急匆匆的赶过来报信。是谁来寻我本官知道了。带本官去见见。县令跟胥吏交谈了两句,摆摆手示意胥吏先下去,然后看向陈县丞和孙县尉说道,赶紧派人去通知吴老鬼,教育的什么儿子,给咱们沧县丢人。大人,吴老鬼正在来的路上了。县令颔首,在亲随的跟随下,离开了县衙大牢。尚未进入县衙大堂,就看到了怒气冲从,甚至已经有了冲冠之意的沈峤年。这种事情,绝对是趁着沈家来的,他一定是知道沈家在徐家借道取水!这小兔崽子年纪不大,却干出这种滔天祸事来,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县令一定要给沈家做主。孙县令不急不缓的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清水,淡淡的说道,沈族长,这可不是什么滔天的伙食,吴小凤已经跟徐家庄和解了。沈峤年气急败坏,什么叫吴小凤跟徐家庄和解受害者明显是我们沈家。是我们沈家啊!县令一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沈族长的意思是,沈家霸占了徐家庄的水井这案子可就不小了。你你你你...........沈峤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县令是武人出身,跟自己根本就尿不到一壶去。等等武人武人不喜世家,不喜豪强,但是肯定会包庇武人。沈峤年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清河村村正叶渡!前些日子自己亲眼所见,他带着人去吴家附近打井,当时沈福还说,听说当时打井的人之中还有沈家人。当时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觉得沈福肯定是老眼昏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应在了这里。沈峤年人老成精,脑海里画面不停的变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叶渡知道吴家不好对付,故意盯着我的名号,在他们的地面上打井结果这小畜生,轻易被骗,就给我们沈家下药沈峤年这一想,瞬间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一脚踹在桌子上,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叶渡!你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打着我们沈家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太他娘的畜生了吧!县令被沈峤年忽如其来的反应下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水碗,一脸认真的说道,沈族长,你要状告叶村正假冒你行不轨之事吗这件案子,本官不是不能接,但是得提醒您一下,咱们大乾的律法规定,诬告可是诬告反坐。县令大人,你这是在颠倒黑白吗老夫才是受害者,我何来颠倒黑白您若是不信,将叶渡抓过来,与吴小凤当堂对质,你看老夫有没有诬告沈峤年装若癫狂,怒气不止。完全没有了昔日那种老谋深算,胜天半子的模样。现在的他,脸皮都让人家踩在脚底下不停的蹂躏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形象。沈族长,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气,来坐下喝点水。县令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但又有几分同情。沈峤年一声叹气,委屈万分的说道,县令大人,我如何不气我们沈家可是沧州最顶级的世家,不知道多少人对我们沈家心存敬仰。我们沈家自忖修桥铺路,为沧州做过的善事不少吧可如今却被吴家的小畜生一招凌辱,颜面荡然无存,而且我那七叔公,年过六旬,这是经此一难,性命都保不住了。县令闻言,心中一震。竟然有人要顶不住了这要是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还是沈家人,那可就是大案了。但偏偏下泻药的,还是吴家子。更恼火的是……人家犯罪者跟法律意义上的受害人的纠纷已经结束了。其实如果不是沈家,外人找上门来,自己早就驱赶出去了。但即便是沈家登门,在县令看来,他们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大乾律规定,盗用其他村庄的井水而导致的一切后果,由盗水者自己承担。但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必然会在世家豪强圈子里,返程非常不好的影响。沈族长,你且先息怒,此案尚在审理当中。而沈家的事情,我们县衙也会酌情考虑在其中的。什么只是酌情考虑沈峤年指着县令喝道,这事儿明显是叶渡那小畜生在害我,你们难道不立刻把他抓起来吗你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当家做主,你怎么........我怎么县令顿时恼火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乃是圣人亲自任命的朝廷命馆,代表着大乾的颜面。沈峤年竟然敢拿手指怼自己。这让他觉得,沈峤年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沈族长,您也一把年纪了,应该知道大乾的规矩,遇到案子,要讲究法律,要讲究制度,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日我因为您的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抓人,明日是否也可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抓您沈族长呢我........沈峤年眸子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那个憋气就别说了,他还从未被一个小小的县令这般怼的哑口无言。同时,他第一次对叶渡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因为此子使用的招数,跟自己的招数兼职如出一辙。自己不也是派了一些桑农去他们家闹事,最后轻易拜托了跟自己的关系。成功给叶家添了天大的乱子吗等到叶家将那些桑农告上衙门,可又有什么用呢换而言之,如今自家人虽然受了委屈,但也只是跟吴小凤有关系,跟他叶渡又有什么关联呢甚至于,此事吴小凤做的极其狡猾,自己想要问罪于吴小凤都不容易。所以,自己能抓谁抓吴小凤还是抓叶渡凭什么抓叶渡尤其是吴小凤这小子鬼精鬼精的,都跟徐家庄搭成了和解,自己凭什么让衙门继续关押吴小凤呢连吴小凤都治不住,又凭什么牵连到叶渡呢沈峤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脸上的皱纹,似乎都一条条的睁开。这一刻,沈峤年感觉自己恨不得当场劈了县令,在活活吞了叶渡。那我能跟吴小凤聊聊吗沈峤年无奈道。县令看着认怂的沈峤年,淡淡的摇头道,按照大乾律的规定,您跟此案无关,不能与他见面,以免影响到了衙门的判断。……没多久,沈峤年自知在此地纯属浪费时间,只能气冲冲的离开。刚准备在沈福的搀扶下上马车,就看到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胖子,摇摇晃晃的往县衙里跑。县衙里的胥吏面带恭敬之色,不停的有人上前问好。那胖子便是吴老鬼了,此人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过错,连连摆手,示意胥吏退下,而自己则哭腔着说道,县令大人,老夫教子无妨,一切罪责都有老夫承担,请县令大人绕过犬子一命吧。沈峤年老脸紧绷。他注意到吴老鬼跟县衙的胥吏们的关系。这些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前问好。是一个典型的地头蛇。这种人,即便是在地方上杀了人,朝廷都难以问罪。想让他因为一桩和解的案子坐牢,更是不可能。至于牵连到叶渡,更是想都别想了。最近这段时间的交锋,沈峤年恍然间发现,虽然都是从军中退伍回来的,但是叶渡跟一般的武夫不一样,这家伙狡猾的跟狐狸一样。在如今大乾整体趋于稳定,从动不动就比谁拳头大到比谁的道理更说得通,谁更能在大乾的规则下运筹帷幄的变化之下,他玩的非常得心应手。因此指望着吴小凤指认叶渡,还不如指望他良心发现,说自己就是看沈家不顺眼,想要毒死沈家人呢。所以,彼时彼刻,沈峤年真有一种屎拉在裤裆里的感觉。刚坐上马车,就见一个族中的长辈急匆匆的赶来,是七叔公的儿子,也是自己的长辈。沈峤年更加苦涩了。当年是这些长辈扶持自己做了家主,这些人在族中也有相当大的话语权,自己不可能放任不管。族长,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爹现在还在窜稀,保不齐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你能不能给我爹报仇沈峤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伯父,县衙还在调查,凶手也已经缉拿归案,咱们沈家的面子不会丢,仇也一定能报的。沈峤年可不但当着伯父的面说这件案子已经有了定论,下毒的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幕后之人,依然在逍遥快活。但是这种事情,根本隐瞒不了多久。要不多久,整个沈家人就会知道,甚至于整个沧州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听说。而最近心情相当压抑的李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令人欢笑的事情。嘿嘿!沈峤年这个老匹夫,这次算是倒了血霉了.他跟刺史府暗中勾结,陷害咱们的铺子,导致咱们损失惨重,名誉受损!如今自己也遭报应了,大量沈家族人不停的腹泻,甚至他叔公,都丢了半条命!真的是快哉!李哙快马加鞭赶到叶家去送信,而正在干活的叶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惊诧不已。上一次打井,教育了一番吴小凤这个小家伙,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颇有几分,老夫历飞羽的谜之操作,竟然阴差阳错的真的搞到了沈家的身上。老子有点后悔了,当初如果说,老子是颉利,他会不会把突厥给扫了不过,吴小凤这臭小子,也真够嚣张的,连沈家都敢直接上手摆弄,确实有点天高地厚了。叶渡忍不住喃喃自语,而李哙则兴奋的哈哈大笑,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了只要是教训了沈峤年,老夫就发自内心的开心。不过这件事情一猜就是你在幕后指使的,叶渡你小子太厉害了,技能报仇,还能全身而退,逼得老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叶渡连忙摇头道,谁说是我幕后指使!大乾是讲法律的,你要有证据!你别乱说!对对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沈峤年这老匹夫罪有应得。李哙笑得前仰后合,但是正笑着,却有亲随登门。都尉,外面有客人登门,说是杨长史。叶渡眉头一挑,示意正准备赶人的李哙道,华夏有句古话叫来都来了,赶人太不合适,让人家进来吧。李哙有些不情愿的点头,随着叶渡外出迎接。见过长史。杨长史冷哼道,我以为你们这群武夫一点理解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待客之道呢。我且问你们,沈家下毒的事情,是不是你们找人做的李哙立刻皱眉道,杨长史,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我乃是折冲府都尉,叶村正也是大乾的前都虞侯,你觉得我们想要办一个人,需要让人去下毒吗这是不是有些过于下作了。叶渡苦笑道,长史,您这话问的多余,我们现在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如何顾得起人做坏事呢这其中必有误会。杨长史冷笑道,朝廷的检查已经结束了,你们叶氏商行的生意,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是我大乾的典型,连大都督府都对你们夸赞有佳,你们不赶紧营业,反而依然关着门,怪谁呢李哙皱着眉头道,可是上面还有封条。杨长史继续冷笑道,李都尉不会连这份钱都要省吧,你们那么多家店铺,刺史府的胥吏登门去封条,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总该要表示一二吧这话一出,李哙立刻懵了。请胥吏撕掉封条,是要花钱的,这是潜规则。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长史的态度。可是让李哙感觉匪夷所思的这家伙怎么就忽然低头了。而一旁的叶渡却已经明白了。因为杨长史的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连长史都敢抽,看来这一次出头的人,来头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