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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第1页)

今日善郡王李景川和永嘉公主也来了,两人倒是知道避讳,穿的衣裳都是素色的。酒过三巡后,善郡王端了杯酒,走到宋弘深跟前。“贤侄能立下如此大功,本王佩服。若不是本王身上有寒疾,此次定和贤侄一起,扬鞭上马横扫辽东。”其实善郡王敬这杯酒,也是做给皇上看的。今日文武朝臣,都在轮流敬宋弘深酒。背靠宋家,又立下这样的大功,宋弘深前途不可限量。就连在场的夫人们,看着他的眼神都目光炽热,这可是妥妥的女婿人选。有那家里没有合适女儿的,也开始在心里搜罗侄女外甥女,只求和宋家能搭上关系。宋弘深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神色耐人寻味。十八九岁的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已经能看出风霜之感。李景川这杯酒敬过来的时候,宋弘深端起手里的琉璃杯,一整杯酒都扬在了李景川的脚下。之后,手里的琉璃杯脱手而出,在白玉铺就得地上,摔的粉碎。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和殿,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众人也都惊诧地看向两人。李景川看着地上的琉璃碎片,和溅到衣角的酒渍,不明所以。虽心有不悦,但还是压着怒意问道:“忠勇王这是什么意思?”宋弘深低垂的眸子里,尽是不甘和怀念。若不是这里是乾阳殿,他真想站起身给李景川一拳。听李景川问起,便站起身,神色肃穆地看向他。“善郡王,云州身死不足月余,尸骨还未找到。善郡王笑着来恭贺本王,本王心中有愧。”他又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宣德帝,扬声道。“辽东一战,李云州带着心腹将领十余人,深入辽国都城。以身试险,先是生擒了辽国国王,之后又以辽国国王为诱饵,逼得辽国不得不大开城门。”“臣才能率军突袭,里应外合灭了辽国。没有李云州,辽东战役还不知道要打到哪年。”“所以善郡王来敬臣酒,臣便想起了云州和死在泉眼谷的将领。这些酒,理应敬给他们。”说到这,宋弘深又斜了眼李景川,眼底是无尽的嘲讽。那些人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马贼手里,每每想到此,宋弘深都心痛不甘。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李家所为。李景川此刻脸色也不大好,按理说家中有丧事,这样的场合他和永嘉公主本不该来。可这种庆功宴,又是体察圣意,暗中留心同僚的最好时机。不知是不是他心虚,竟觉得宋弘深的话里有嘲讽之意。可眼下人家在悼念他儿子,李景川也只能装作一脸悲戚的样子,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自己手里的酒,也洒在了脚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儿战死边城,是李家的荣耀。为父也为我儿骄傲,还有战死的将士们,都是我大周的好男儿。”这番悼念之词,倒是把宋弘深说的差点笑了。“说起来,善郡王管教儿子还真的严。云州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都出自善郡王之手吧?”“只是不知道是善郡王一人所为,还是整个李家都欺负他是庶出。”宋弘深和李云州相交莫逆,情同兄弟。李云州鲜少说他在李家的遭遇,但是宋弘深心思细腻,也猜到了一些。这几年,他替李云州想了无数的办法,让他能脱离李家。但是李云州选了最难的一条路,好不容易熬出头,又出了这样的事,宋弘深怎么能甘心。宣德帝眉目紧皱,看向李景川和永嘉公主。“怎么回事?那孩子身上都是伤痕?”李景川连忙回话,“回皇上的话,忠勇王怕是误会了。那孩子自幼喜欢习武,经常一个人悄悄练习骑射,身上的伤痕也是这么来的。”“每次他受伤,王妃都心疼不已。”“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日横扫漠北的宁王。都是因为他心性坚韧,从不言苦和累。”这话一出,在场朝臣都跟着赞叹地点头。宋弘深也没再多说,李云州身死,这些话还不是随李家说。但他今日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李家好过,便面向宣德帝再次拱手。“皇上,臣还有要事启奏。”“讲。”“臣以为,北疆的主帅人选,绝对不能是李家三少爷李云淮。”宋弘深话音一落,永嘉公主便不高兴了。就算他立下大功,也不能插手李家的军权。“忠勇王这话何意,北疆一向是李家镇守。”宋弘深闻言嗤笑了一声。“北疆是鞑子进军中原最重要的屏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驻守的。李云淮不管是兵法谋略还是骑射武功,都不能胜任。”“一向是李家镇守的又怎么样?”“本王再问一句,若是李家都死绝了,是不是李家的狗要去领兵?”